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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9章（第1页）
可到头来，亲手将这一切推向毁灭边缘的，竟然是她自己！
何其可笑！
何其讽刺！
就在这时，下方那片废墟之中，突然爆发出山崩海啸般的欢呼声。
“王爷万岁！是王爷拯救了我们！”
“感谢王爷！您才是我们真正的守护神！”
那些劫后余生的神都民众，正自发地朝着天空那道黑色的身影跪拜，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最狂热的崇拜与信仰。
这些声音，像一记记最响亮的耳光，狠狠地抽在了女皇的残魂之上。
曾几何时，这些欢呼，这份信仰，是属于她的。
而现在，她成了毁灭世界的魔鬼。
而那个她最憎恨的敌人，却成了拯救世界的英雄。
她那颗早已破碎的骄傲，在这一刻，被彻底地碾成了齑粉。
她缓缓地抬起头，再次看向了那个男人。
眼神中，不再有之前的愤怒与杀意。
只剩下一种，无比复杂的，混杂着屈辱、不甘、悔恨，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，名为“感激”的情绪。
是啊。
他不仅拯救了神都，拯救了帝国的子民。
他也同样，拯救了她。
将她从那永恒的毁灭与疯狂之中，强行拉了回来。
虽然，是以一种最残忍，最羞辱的方式。
“噗。”
这复杂到极致的情绪冲击，让她那本就虚幻的残魂，再也无法维持形态。
她猛地喷出了一口由纯粹精神能量构成的“心血”。
整个虚幻的身体，变得更加透明，仿佛下一秒，就会彻底消散在这个世界上。
“江澈”
在意识即将陷入永恒黑暗的最后一刻。
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，轻声呼唤出了那个，让她又爱又恨，彻底改变了她一生的男人的名字。
然后，她的身体，便如同风中的残烛，开始一点点地，化作漫天的光点，消散而去。
凌霜看着这一幕，那双冰蓝色的美眸中，闪过一丝不忍。
无论如何，这位女皇，也曾是一代雄主，是执掌了帝国五百年的至高存在。
如今，却落得一个神魂俱灭，永世不得超生的下场，不免让人有些唏，嘘。
她转过头，看向江澈，想看看他会如何处置。
却发现，江澈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即将消散的女皇残魂，那双深邃的紫金色魔瞳之中，古井无波，看不出任何情绪。
仿佛，在他眼中，一位至高女皇的陨落，与一片树叶的飘零，并没有任何区别。
就在女皇的残魂，即将彻底消散的前一秒。
江澈，终于动了。
他缓缓地抬起了手。
对着那片即将归于虚无的金色光点，轻轻地，一指点出。
魔王垂怜，一念新生
江澈的指尖，萦绕着一缕微弱的，却又仿佛蕴含着宇宙初开般磅礴生命气息的混沌光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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